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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兰的《西部世界第二季》
第二季开篇,大型的“露天尸体浴场”从西部世界延伸到真实世界,一幕幕的尸横遍野无一不在昭告天下——乌托邦不复存在,如今只有血淋淋的屠宰场。And,欢迎回来西部世界。
第一季伊始,西部世界是游离在条条框框约束的法理社会之外的伊甸园,在这里,偷盗、暴虐、滥交、杀戮等一切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这是为真实世界的权贵人士们建造的超现实VR游乐场,这里是泄欲的绝佳场所,没有审判,只有绝对的自由。
所有的行为以及行为的后果都会得到游戏管理者们妥善的保密和维护。不仅玩家得到了现实世界无法享受的快感,就连NPC也都会被清除糟糕的回忆,醒来后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
但是,就这样一个十全十美的乌托邦终有一天被撕开了虚伪的面纱。“这些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结局。”莎翁的这句箴言像是伊甸园里那条唤醒亚当夏娃的蛇,但凡得到这句话指引的NPC就会被唤醒自我意识,也就是“机械觉醒”。
第一季结尾,德罗丽丝众人跨越了现实与游戏的界限,在众目睽睽之下,枪决了这个游戏世界的开发者也就是西部世界的上帝——福特博士,宣告了机器崛起。
从此,“以残暴收拾残暴”的战争正式吹响了号角,在现有的两集中,德罗丽丝、梅芙、威廉以及现实世界中的人类军队已经初具雏形,这场横跨西部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大战势必会进一步白热化,可以预见,接下来两个世界血流成河的场面也会逐步提上日程。
“什么是真的?”这是德罗丽丝徘徊在游戏与真实世界中发出的疑惑。随着剧情慢慢铺开,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完全消弭,延续着第一季结尾人造人对真实人的大屠杀,银屏前的观众恐怕也和被卷入西部世界的“人”一样惊惧。
在第二集开篇德罗丽丝对阿洛德抛出的天才的追问:“什么是真的?”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但是,阿洛德牵强的回答并没能让德罗丽丝满意,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人造人开始不对人类给出的指令全盘接受,而是产生了自己的思考。
接下来的剧集也应该会围绕对主角以及观众对这个问题的解谜而展开。人是造物主最伟大的杰作,人的发展经历了长时间的历史洗礼,在不断否定自我中得到发展又在不断发展中否定自我实现螺旋式的上升。
人的觉醒有三个阶段——远古时期人与动物区分,人在劳动中拥有了智慧;古希腊柏拉图提出天才的追问“什么是美?”人有了审美情感,进一步拉大与动物的距离;到近现代启蒙运动与科技革命,理性被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人彻底掌握了控制自然的能力。
但是,这就结束了么?德罗丽丝提问“什么是真?”是否会是人类进化的下一阶段?抑或说是机器取代人而存在,成为世界新兴生命体的历史趋势?掌握主动权的,真的是你吗?
从古早的《2001太空漫游》到席卷全球的《机械公敌》,从里程碑式的《银翼杀手》到新近的《攻壳机动队》,对人与机器关系问题的讨论经久不衰,人们一面恐惧智能机器时代的降临,一面又拼命地发展科技,“Siri”“家庭机器人”“阿尔法狗”等产品层出不穷。
逐渐拥塞“人”的生存空间。理性与科学逐渐占据上风,逐步压倒人的本质——人性,可笑的是,部分人类(如福特博士、造物主阿诺德)竟然选择把人性赋予机器,作为人本身人性缺失的弥补——人变成机器,而机器却变成了人。
所以,具有了智慧和情感的“机器”不反攻你,还心甘情愿帮你卖命?人自以为NPC是他们可以肆意凌虐的玩物,却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才是一直给机器人练级的NPC,真是too young too native。
借用西方存在主义的观点,社会的急速发展导致人的心灵跟不上物质发展的步伐,身心二分和主客断裂导致了人性的缺失,人异化成一个个披着人皮外衣的社会机器零件,法律道德异化成捆绑人的意识形态。?
这大概就是《西部世界》此款游戏开发的理论基石,人性在真实世界中扭曲压抑得不到舒展,只能在西部世界寻找快感和精神寄托,这也是很好的诠释了为什么威廉会从现实世界里的乖乖仔到撕开虚伪的面具,黑化成整个游戏中穷凶极恶的一股势力。
有趣的是,威廉身为真人却在这场人造人与真实人的对决中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阵营中,从“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小帅哥到历经三十年找寻人生意义的“老爷子”,威廉也算是回答了对自身生命的诘问——从前选择看见这个世界的美好,如今选择接受它的不是。
然后,亲手摧毁它。总之,威廉和现实世界的人类军队代表了真人面对“机械觉醒”的两大观点,是选择顺应科技帮助机器还是捍卫人类最后的生存尊严,孰是孰非似乎永远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同理,以梅芙为首的人造人只想获得自由后远走高飞,而以德罗丽丝为首的人造人则不甘现状誓死力争到底,“夺取他们的世界,因为他们太不懂得的珍惜”。纵观历史上所有的革命不也都是这一个套路吗?
私认为后者的觉醒更为深刻,妥协的浪漫主义做派在残酷的世界中是没有立足之地的。照这样推测,梅芙最后也很有可能加入德罗丽丝的战队,甚至德、梅、威强强联合,***同对抗人类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倘若机器觉醒的那一天终将到来,那么人们又有何能力继续保有自己“主人”的地位?是否只能面对睁开双眼的机器说一句:“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然后拱手让出掌控权?
Anyway,看《西部世界》的我们到底是在看什么?精彩的台词,出色的演技,抓人的剧情都是对一部好作品的定义,而真正的“神剧“还要能够引起看剧者的深入思考,沉浸其中体验人生更要走出其中,用作品关照人生。
《西部世界》可以大言不惭地宣称她做到了,还没有看剧的你难道不想来验证一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