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重生:一个纳粹帮凶,是如何变成“乌克兰民族英雄”的?
前言:
1943年7月11日,对于乌波边境的波兰人来说,是个绝对糟糕的日子。就在这一天,投靠纳粹德国的乌克兰民族主义武装,升级了对波兰人的屠杀政策。
仅仅一天之内,167个村庄的近10万波兰人,被乌克兰民族主义者以各种方式虐杀。其残酷程度,连臭名昭著的纳粹德国党卫军,都有点看不过眼了,要求这些乌克兰仆从军,注意“国际影响”。
而直接领导这群乌克兰民族主义者,投靠纳粹德国,制造惨绝人寰的“沃伦大屠杀”的幕后凶手,就是被视为乌克兰版“汪精卫”的 斯捷潘·班德拉。
这么一个臭名昭著的纳粹分子,却在2010年,被亲欧美的乌克兰总统尤先科,授予“乌克兰民族英雄”的称号。现代很多乌克兰右翼极端民族主义者,更是将其视为乌克兰“国父”。
这事就挺奇葩的,一个帮助德国纳粹搞屠杀的凶徒,是怎么变成“乌克兰民族英雄”的呢?
斯捷潘·班德拉,被视为乌克兰版本的“汪精卫”,自然是有原因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被德国灭国的波兰复国,而此时的乌克兰,也因为十月革命,短暂的从沙俄领土之中独立出来,形成了乌克兰苏维埃 社会 主义***和国。
两个同样在周边大国干涉下,独立出来的国家,在彼此边境的划分上,有些混乱。
一些乌克兰人居多的地方,被划给了波兰;一些波兰人居多的地方,被划给了乌克兰。这样一来,就促使一些民族不平等的现象出现。 比如后来发生屠杀惨案的沃伦这个地方,居住在这里的,大部分是乌克兰人,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波兰人。
但在版图上,它是归波兰政府管辖的。因此,居住在沃伦地区的少数波兰人,就获得了更高的政治地位,对当地占大多数的乌克兰人,多有剥削和镇压。
斯捷潘·班德拉,就是在这种民族不平等的环境下长大的,从小心里就累积起了对波兰人的仇恨,立志要通过暴力手段,建立一个乌克兰人统治的国家。
1934年,因为刺杀波兰政府高官,斯捷潘·班德拉被捕入狱。也因此之故,在当时一些乌克兰人眼中,斯捷潘·班德拉是争取乌克兰民族平等地位的“英雄”。
但1939年以后,波兰被苏德瓜分,斯捷潘·班德拉因为不仅反波兰,也反苏联,所以受到纳粹德国的拉拢。在1941年6月,德国建立乌克兰傀儡政府时,让他做了“乌克兰”总统,也因此之故,后来一些乌克兰极端民族主义者,把他视之为乌克兰“国父”。
与纳粹德国合作的斯捷潘·班德拉,逐渐暴露出他的本性。这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极端狭隘民族主义者,他不仅大肆报复波兰人,制造了惨绝人寰的“沃伦大屠杀”。甚至连乌克兰人自己也不放过,曾经把一位寻求乌克兰独立的温和派领导人的妻子,绑架之后,折磨了2周后处死。
后来德国对苏联宣战,斯捷潘·班德拉和他领导的乌克兰民族主义武装,彻底成为纳粹的仆从军,不仅帮助纳粹德国攻击苏联红军,还到处搞暗杀,制造惨案,威胁那些亲苏的乌克兰人民。
二战胜利后,作为纳粹德国的帮凶,斯捷潘·班德拉和他率领的乌克兰极端民族主义武装,一起被钉在了 历史 的耻辱柱上。他本人也被苏联情报机构克格勃暗杀。
此后一直到1991年苏联解体,乌克兰一直在苏联的管辖之内,自然不可能为斯捷潘·班德拉“翻案”,但到了1991年苏联解体以后,这种情况立刻变了。
那么,为何乌克兰一独立,曾经帮助纳粹德国,搞大屠杀的刽子手,就被一些乌克兰人,视为“民族英雄”呢?
为何苏联解体之后,斯捷潘·班德拉就从一个纳粹分子,变成了“民族英雄”?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跟乌克兰的“国家认同”有关。“国家认同”是个有点哲学的概念,它有点类似于一个人对自我的认知。
个体的人,区别“我”和“你”,“我”和“他”的不同,通常会涉及三个问题,也就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将去哪里?”
其中“我是谁”,往往是从人际关系的角度,定义自己。比如我是某某人的父亲,某某人的孩子,某某人的丈夫。这三组关系,就定义了“我是谁”的概念。
国家也是一样的。当你问一个中国人,中国是谁?那么每一个中国人脑海之中,都会自动地浮现出一些相同的认知。比如我们是一个有着5000年不间断 历史 的文明古国,比如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再比如我们使用同样的,独一无二的方块字等等。
这些每一个中国人脑海之中,对于自己国家的相同认知,或者说***同的记忆,就是中国的“国家认同”。
但乌克兰这个国家比较特殊。地理意义上的乌克兰,存在的时间很久了。但现代国家意义上的乌克兰,存在的时间却很短。在 历史 上大部分时间里,乌克兰这个民族,跟俄罗斯民族是融合在一起的。
它们有相同的起源,相同的文化,在漫长的 历史 中,有太多同属于一个国家的记忆。这种状态下,想要在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区分“我和你”,就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
而这种区分如果不能完成,就很容易出现眼下顿巴斯地区遇到的问题,他们在法理上是属于乌克兰的领土,但生活在这里的人民,却认为自己是俄罗斯人,一心想要并入俄罗斯。
因此,苏联解体后,摆在乌克兰政府面前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把现代意义上的乌克兰这个国家,跟俄罗斯给区分开来,避免出现乌克兰某个地区的人民,哭着喊着要加入俄罗斯的现象。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最快的办法,就是仇恨。因此这些年来,乌克兰政府不断地向人民重复一个“故事”,那就是苏联统治期间,乌克兰是如何被俄罗斯压迫,剥削,占便宜的。
如果做一个比喻的话,就是乌克兰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为“捡来的孩子”,讲述“苏联母亲”在自己这个“捡来的孩子”,与俄罗斯这个“亲生的孩子”之间,是如何区别对待的。以此来加深乌克兰人民,关于“乌克兰和俄罗斯从来都不是家人”的认知。
但问题是,苏联真没把乌克兰当“捡来的孩子”,恰恰相反,还经常“偏心”乌克兰,把本来属于俄罗斯的克里米亚,都划给乌克兰了。其它像黑海造船厂,安东诺夫设计局,马达西奇航空发动机公司之类的优质资产,都建立在乌克兰境内。
因此,乌克兰想要建立自己的“国家认同”,首先就要推翻乌克兰和俄罗斯之间,对苏联的***同记忆。
在这种动机的诱使下,这些年来乌克兰政府推倒国内的列宁雕像,抹黑参加二战,抗击纳粹德国的乌克兰二战老兵,同时把斯捷潘·班德拉这样的纳粹分子,极端狭隘的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塑造为自己的“民族英雄”。
从本质上讲,这就是要推翻苏联时代留下的,乌克兰和俄罗斯***同的国家记忆,彻底地把乌克兰,和俄罗斯区分开来。
那么,为何这种想法没能成功,反而促使顿巴斯和克里米亚等地区,更加强烈地想要加入俄罗斯,进一步瓦解了乌克兰这个国家的“国家认同”呢?
乌克兰政府,有意无意地纵容极端民族主义者,甚至不惜把斯捷潘·班德拉这样的纳粹分子,塑造为“乌克兰民族英雄”,引得波兰,乃至其它在二战中,受到纳粹迫害的国家不满,目的就是为了尽快的完成乌克兰的国家认同。
可为什么,这么做不但没能达成目的,反而促使克里米亚,顿巴斯地区的人民,加速了公投加入俄罗斯的进程,乃至于现在导致俄乌战争爆发,国家面临进一步分裂的危险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对于人类来说,国家认同固然是个很大的概念,但总有一些更高的东西,是超越国家的。比如人们对纳粹主义的恐惧。别说是本来就亲俄的东乌克兰人,继续这么搞下去,稍微理智点的西乌克兰人,也得跑去俄罗斯或者其它国家了。
乌克兰政府为了尽快完成国家认同,不惜把制造大屠杀的纳粹帮凶,塑造成“乌克兰民族英雄”,这个举动,带来的影响,是超越国家概念的。
乌克兰极端民族主义者,在乌克兰政府的这种纵容下,迅速崛起。以亚速营为代表的,乌东极端民族主义武装,在顿巴斯地区制造各种惨案,连背后支持他们的美国都看不下去了,美国国会在2015年,还特意因此通过了一项禁止向亚速营提供武器和经济支援的法案。
虽然这份法案在后来,又因为中情局的介入给撤销了。但由此也可以一斑窥豹,看出这些人被普京称为“新纳粹主义”,不是没有原因的。
对于乌克兰东部的顿巴斯地区人民来说,认同不认同乌克兰这个国家先不说,看到乌克兰政府支持亚速营这种带有纳粹主义色彩的武装力量,为了避免被屠杀,也得哭着喊着加入俄罗斯。
法律学上有个说法,叫“如果没有程序的正义,就没有结果的正义”,作为一个联合国承认的主权国家,乌克兰想要尽快完成自己的国家认同,本来是一件谁也挑不出理的事情。
结果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却放出了“新纳粹主义”这个魔鬼,就是典型的想要用错误的方式,实现正义的结果。
事实证明,这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