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屠川的历史究竟是真是假的,他真的有这么暴虐吗?
张献忠屠川有很多资料,无论是正史、野史还是私人笔记,多倾向于张献忠为主凶,不过有些资料过于夸张,根据那上面所说的被屠杀的人数来计算,张献忠一***杀了六千万人,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个人认为张献忠即使说不上是主凶,但这“始作俑者”恐怕是跑不了的,因为从他1644年攻陷成都,到他于西充山被清军射杀,差不多两年多的时间,他不仅未能将四川建设成为一个牢固的根据地,反而对于四川的经济造成巨大破坏,致使“天府之国”遍地饿殍,在战乱、饥谨、瘟疫的打击下,四川人口锐减,据说清军入川时,四川人口已不足五十万。
转一个外国传教士的纪录(既然很多人认为满人写的历史不可靠):
《圣教入川记》由天主教会用西文撰写,主要讲述天主教传入四川的历史。国内长期不知此书,直到1917年上海教会把它翻译成中文,由传教士古洛东翻译印。其中最有价值的是利、安两名传教士的口述。他们在张献忠称帝那年经人推荐,被张封为天学国师,直到张献忠被清军射死都在献忠身边。张献忠卫队溃散后,他们才转入清军手中。
原文摘录:
1644年9月5日张献忠大排队伍进入成都,随即称王。即位之初,假施仁义,以搏民心。初成都官吏以为暴雨之后将见太平,于是均出任事。不知张献忠性情残暴,稍有不顺,狂怒随之,或刑或杀,视任命如草芥。故当时之人均称之为人面兽心。后利、安两位司铎见张献忠残虐如此,殊觉不安,屡被召见,皆先准备,如赴杀场。
两位司铎屡见张献忠震怒,无论宫人、大小官吏,稍有不顺,怒即随之,或令绞死,或令斩决,或令凌迟碎剐以缓毙命,种种虐刑,令人寒心。又亲见张献忠将吴继善,已任兵部尚书,因奉命散给马匹给各兵人,请开兵人之名,以此细故触怒张献忠,即受虐刑毙命。又某教友已任军官,为张献忠宠幸。因冬至令读祭文,未尊张献忠之意,因而冒犯,剥去衣服受极重鞭打,血肉横飞,痛极而死。又某官见张献忠残杀无辜,心中不忍,遂上前谏阻,张献忠不听反将此官受重刑而死。处此惊惧危险中,命如悬丝。张献忠杀人无算,屡自解云:“吾杀若辈,实救若辈于世上诸苦。若杀之而实爱之也。”
某官得西文书一本(是超性学书)呈之献忠。张献忠以为是天文书随即请二司铎讲解。张献忠闻之,赞之曰:“此法律如此精妙,故欧洲各国风俗纯美,实由此圣律而来也。然此等法律于川人无益,伊等固执于恶,不从圣教圣令,宁愿从我刀剑之下。故吾奉天主之命,珍灭此种僧党及世间恶人”云云。此时,成都城中僧人最多,已达两千之数。因张献忠惨杀,无一漏网者。期于川中各州县人民,多遭杀戮,因张献忠疑若辈所为为谋乱,故下令剿洗。张献忠深恶川人,以为汉中等处之败皆由川人使之,故狂怒大发,大加杀戮。已杀去川人十四万之多,拟将川省变为旷野,无人居住。然后率同党离川,占据他省。各州县城便皆有大坟曰万人坟者,其中所葬尸首不知凡几。后张献忠命将尸骨堆积,作为百骨坟。其近江河之城,命将尸首抛入水中亦不知凡几。而逃避他省者亦不凡人。
张献忠如此残杀,招致众怒,各处川民,皆举义兵,为父母妻儿亲戚林碰报仇雪恨。张献忠闻之,疯病忽作,故发剿洗成都之令。1645年冬11月22日,张献忠先暗谴一人捏词诳报,以惑众心。谓某路敌军大队将至,须当操练兵马,以作御敌。次日,大集人马,若将赴战场一般。张献忠暗将毒谋通知各营军官,饬令剿洗全城,不留一人。诡言:“百姓等已经暗通敌人,勾引大队入川,以图大举,故当剿灭此城居民。尔等各宜秘密准备,不得遗漏军情”云云。众官闻之各自回营,预备明天大屠之事。剿后即当渡河以迎敌军。
次日,两位司铎见军队纷纷出城,聚于平原,不知作何举动,并不知昨日会议何事。后闻张献忠命各官各保己家,否则妻室儿女不保,俱遭屠戮。两位司铎始知张献忠恶谋,于是急奔寓所,欲救安当先生及用人。此时众佣人势难保全,因各军人皆奉命认真严剿,毫不容情,凡城内居民一律杀绝。各军分队把守城门,余军驱百姓到南门就刑。时利司铎在南门上,安司铎在东门上,见无辜百姓男女被杀,呼号之声,惨绝心目,血流成渠,心如刀割,欲救不能。急向刑官求赦,均属枉然。两司铎各在一方,惶极恐极,惨痛欲绝。继闻张献忠领马队将由南门往东门,两司铎皆伏地悲求,情词恳切,声泪俱下,为百姓求赦,未蒙允准。
后张献忠因利司铎之请,免杀司铎宅内人等。如寓内人已被获者从速释放。利司铎以救佣之故救了许多教友。安司铎在东门,终日在城楼上见无数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被获就刑,惨不忍睹,不时高声痛惜云:“此等无辜之人,未必无一人救之耶!”不时见教友被拘,押往杀场,尤为伤心,恨不能救,悲痛不已。
此时被拘百姓无数,集于南门沙坝桥边,一见张献忠到来,众皆跪伏于地,齐声悲哭求赦,云:“大王万岁!大王是我等之王,我等是你百姓,我等未犯国法,何故杀无辜百姓?何故畏惧百姓?我等无军器,亦不是兵,亦不是敌,乃是守法良民,乞大王救命,赦我众无辜小民”云云。献贼之心,禽兽不如,闻如是之言,不独无哀怜之意,反而厉声痛骂百姓私通敌人。随即纵马入人群,任马乱跳乱踢,并高声狂吼:“该死该杀之反叛!”随令军士急速动刑。冤呼痛哉!无罪百姓齐遭惨杀,终则息静无声。真是尸积成山,血流成河,逐处皆尸,河为之塞,不能行船。锦绣蓉城顿成旷野,无人居住。一片荒凉景象,非笔舌所能形容。
安司铎见张献忠大杀之后,不禁凄凉,乃漫步而回。是时日落西山,正直黄昏之际,见道旁死尸狼籍,其中尚有小孩呻吟者,遂为之付圣洗,统计付洗12名,救若辈灵魂入天国矣。
张献忠血洗成都之后,旋即命令晓谕各乡场镇村庄之民,均可移居成都为居民。此时张献忠将一切政事交某阁老摄理,自己带领军队除外迎敌。然在外颇久,竟未遇敌兵。按历史学家马而定言,谓张献忠分兵四出,名为迎敌,实为严剿。所到之处,无论男女老幼与牲畜等类,悉行诛灭,几无遗类。凡城镇村庄房屋皆纵火焚毁,而仓秉山林也遭毁灭。四乡无人迹,皆成旷野。东、西、南三方受害尤甚,唯北方独存,盖拟由此地出川也。某阁老也残暴不仁,和张献忠无异,自摄理政事以来,勤行张献忠之命,探知人民避迹山洞岩穴者,皆擒而杀之。
接着叙述礼部尚书某向张献忠举报两司铎暗藏人民。张献忠有令私藏人民者将受剥皮之刑。随即下令除留仆人两人外皆杀。两司铎苦苦哀求,刑官心坚似铁。安当被利司铎说成是养子才得幸免。仆人、老弱孤贫教教友10余人皆被杀。三名小学生,一14岁,一10岁,一8岁,安司铎声泪俱下哭求并言愿同死,也不能幸免。)
野蛮屠杀之后,成都省恒为之一空。除少数官员以及文士辈外,别无居民。荒凉景象,不忍瞩目。
张献忠率领人马凯旋而归,谓外患已除,当享太平。1646年2月称帝。张献忠喜怒无常,举报两司铎的太监和副阁老也受鞭刑而死,刑部大臣和阁老也受刑罚,几乎毙命。连他的岳丈也被杀害。
张献忠无论军民人等,任意残杀。计其即位之初,在朝之官统计千人,离川时也有700人,临死时仅有25人。皆因张献忠残暴过甚,杀人众多。或命死于刀下,或令鞭死,或令将头皮揭去,或凌迟碎剐,种种非刑,一言难尽。并闻张献忠恶言,谓官员立功多者当处以极刑,以报其功,虽杀之,实惠之也。
张献忠由川往陕,离成都时下令将皇宫焚毁。其在城外见隆烟腾空,火光烛地,大为狂喜。复令全城四面纵火。一时各方火起,公所私地,楼台亭阁,一片通红,有似火海。大明历代各王所局之宫殿以及民间房屋均遭焚毁。转瞬间,川中首城已成焦土,人畜同化灰烬。实属可惜,欲恢复旧观,非数千万银两不可。
张献忠出川时,深虑人马上路,各营妇女众多,有碍进行。如张献忠除正后四人外尚有妃槟300名,各文武大臣以及各营将官各有妇女多人,而兵弁尤多,皆由楼抢而来。于是下令集议,饬令次日各将妇女引至大营外一律杀之。张献忠除留后妃20人为服役外,余280人尽皆杀绝。
至于各营所有妇女,齐集一处,由兵围绕,张献忠另选兵人一队为刀斧手,号令一声,乱砍乱杀,叫冤哭惨之声,震天洞地。妇女尸身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献贼残暴,令人骇闻!计是日所杀妇女之数,按历史家玛尔定记载已有40万人之多(原书注:玛尔定为人诚信可靠,所记之事亲耳闻之利、安两位司铎,当西历1650年写于北京。且献贼残暴,极喜杀人,而各兵卒喜抢妇女,乃惯常之事。以此观之,玛尔定所言非过也),张献忠杀妇女后,狂喜欲舞,并向百官称贺,谓已脱妇女之扼,身无挂累,前行无阻,定得天下。次日由成都城下拔队起行。
张献忠率领大队人马沿途奸淫烧杀,所过村庄场镇,尽成丘墟。远近居民闻虐王将至,均先期逃避他方。张献忠率领人马往陕西进发,初始皆有向导引路,继因川道艰难,行程不易,每觉难处,疯威大作,杀向导官无数,竟至无敢引导者。张献忠自行引路,向前直去。翻山越岭,歧途众多。每走至无路可行之处,人马困乏,备极辛苦,且恼且恨,逢人便杀,遇房便烧,以雪愤恨,计每日被杀者当有一两百人之数。
原书后附《五马先生纪年》。简州(今四川简阳)傅迪吉著,叙述作者生平。作者十九岁那年误入城卖货。刚进城,城门落锁不得出。作者魂飞天外。藏柴堆仍被西兵发觉,与城民同缚待刑。后九死一生,侥幸逃出。读来震撼极大,不亚于《扬州十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