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海侠法律

这个嘛……

LZ,首先需要反复的看、反复理解这部电影。

还有就是看看影评。

飞逝的欢笑和无法抑制的泪水都已成为过去,却永远不能被忘怀。如果是由一段音乐,一首歌或是一组合唱连接起这遥远的回声,那么它们所打下的烙印就会更加深刻。可能是由于这个缘故,当看到一群反叛的寄宿学校的孩子们被召集到一个合唱团中,并谱写出他们动人的孩提乐章时,观众被深深地打动了。

1948年,当克莱蒙·马修——一位失业的音乐教师在一所管教寄宿学校找到了一份管教的工作时,他如同进入了一个孩子们的地狱。他被匆忙逃走的原任管教的经历所震惊,又亲眼目睹了学校各项严厉的惩罚手段。校长的残忍,其他管教的冷酷,孩子们的无法无天及可怜无助,让他产生了一种改变学校的管教像警察对待犯人一样对待孩子们的冲动。他在乐谱上写下了专门为孩子们谱写的歌曲,他用纯净的音乐唤回了管教们冰冷已久的心,解脱了束缚孩子们身心的绳索,抚平了他们受伤的心。神圣而纯净的音乐不但净化了孩子们的心灵,更对他们今后的人生道路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仁爱、友善、宽容的极致是让所有的观众眼中充满喜悦的泪水。

幽晦的“池塘之底”

“池塘之底”是一所专为“再教育”问题少年们而设置的寄宿学校的名字。

一如其名,学校拥有阴森古陈的建筑、笨重重叠的大门,灰色斑驳的教室以及幽暗闭塞的氛围。

夏丏尊曾说:“教育没有了情爱,就成了无水的池,任你四方形也罢,圆形也罢,总逃不了一个虚空。”处于池塘之底,那就意味着幽晦如地狱,没有阳光温暖心灵;意味着井底之蛙,笼中之鸟,没有湛蓝的天空任意飞翔;意味着冰冷如冬,污秽丛杂,没有真情实爱的润泽。

在这里,我们看到教育的“理念”—— “行动—反应”原则,如果有孩子触犯了纪律,全校师生立即集合,肇事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设若三秒内找不到肇事者,所有人都要关六小时的禁闭,轮流进行,取消所有娱乐活动,禁止任何外来探访,直到肇事者自首或被揭发为止;在这里,有着严格的客人探访条例,只可以在规定时间段亲子见面,其余时间都处于鞭子与辱骂的凌威之下;在这里,缺乏公义、尊重、爱心……

哈桑校长,自私贪婪、刻薄威严而又刚愎自用。曾经是鼓号手的他,也有过梦想与激情,可是面临教育的异化,逐渐将自我的心灵扭曲变形。为了向同业委员会争取经费,为了晋升和荣誉勋章,他可以不择手段,任意掠取马修的艰辛努力。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他可以把蒙丹送进监狱,可以宣告合唱团解散,可以解雇马修。在他眼里,惟有绝对的权威,才能控制消极行为的发生,抑或惩罚消极行为。他不再关注学生的灵魂生长,不再倾听教师的善意建议,只在寻求通达的路径,只在解决经费的来源。面对学生的种种变化,他无法认识到音乐的育人功效,认为音乐带来的纪律改变只是凑巧。

学校的教师个个行为乖戾,面目可憎,令人匪夷所思。他们忘记了说笑,也就失去了生活的情趣与品位。在他们眼里,看什么都觉得是坏事,这几乎成了职业习惯,或者说思维定势。每天如临大敌,与学生没有任何情感的交流。

正因为如此,学生敌视教师,与教师形成敌对壁垒。在马修刚出现的时候,大家讽刺辱骂他“秃子”、“光弹头”;因为哈让没收了穆东的香烟,而被剪刀所捅人;被视为无药可救的孤独的灵魂纵身跳楼自杀;随时准备阴谋袭击教师;蓄意报复教师的批评惩罚;课堂创作漫画羞辱校长;远离家长,叛逆心理极其严重……

马修,一个落魄的艺术行侠,一个仓皇的生活男人,一个另类的学监教师。

在所有领域经历了系列挫折后,他终于跌入人生的最低谷。音乐创作的梦想,爱情诗意的浪漫,年少意气的轻狂都被卷入生命的池塘之底。

在阴雨霏霏的冬末,马修将孤独的身影写进另一方“池塘之底”。

悲哉,同是天涯沦落人!马修看到在校门翘首南望、枯等周六的战争孤儿佩比诺;看到跪地洗刷、冷漠敌意的被罚者……

爱,在理解的尽头

第一次与学生生命相遇,马修便遭到重重戏剧。远远地,就听到教室内喧闹沸腾,推开木门看到骷髅嘴里叼着点燃的烟头,刚上讲台就被滑倒,飞出的皮包被学生四下抛传。直到校长的出现,教室才恢复了本该的平静。然而,马修还是用善良的谎言,宽容了这群孩子,在双双惊谔的目光中开始了师生生命的对话。

首先,马修要求打伤马桑的乐格克承担责任,可是乐格克在侥幸规避校长的三秒后,又遗憾地错失了马修宝贵的十五秒,即使在送往校长的途中企求马修发发慈悲以求宽恕时,也未得到谅解。然而,当马修看到乐科烈被禁闭三天后又被抽打得声嘶力竭后,他还是意识到可以另外的人性化方式私下处理——去医务室照看马桑,以感觉生命的脆弱,直到康复为止。马修实在不忍心一个孱弱幼稚的心灵,遭到校长无情地鞭笞与践踏。他申请进行教育实验,请求校长答应三个要求:取消禁止娱乐的禁令;允许他来惩罚肇事者;允许不透露孩子的姓名。面对这个自负的家伙,校长有意让他“碰壁”后的苏醒,便含糊地答应了。

接着,马修请被前任教师评价为“天使的脸蛋,魔鬼的心肠”的莫杭治监管课堂秩序。没有任何讽刺与挖苦,极尽幽默、赞美之能事(“严肃的先生”“时髦的打扮”“酷哥有领导才能”)。可惜,当他处理好乐格克事件后回往教室,却发现莫杭治在黑板上画出了他的肖像速写。面对这一场景,可以处理出不同水准来。或是依据学校的“行动—反应”原则,禁闭三天,给学生们来个下马威;或是以此杀鸡儆猴,严惩恐吓抽打;或是进行思想教育,反省检查……而马修却选择了宽容的力量,他因势利导地还皮埃尔一个肖像素描,并滑稽地漫画式。

最后,马修请孩子们在小纸片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年龄、理想的职业。教室地出人意料地静!诚然,这群早已听从野性的呼唤的孩子,他们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的灵魂,没有晤对过自己的心灵。现在,马修要他们重新拾起早时的梦想,重新捡回属于自我的人格尊严,不知是晴天霹雳,还是久旱逢霖?不过,大家都很用心,也许他们看到幽晦的上空出现了罅隙,一束生命的光芒正辉映在他们的心灵之上。惟有佩比诺,仍在彷徨踯躅。马修轻轻蹲下身体,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耐心地软语询问。(如此寻常的动作,却倾泻出无限的智慧与力量。可惜,时下的教师久违了!)学生的答案真实生动而又可笑滑稽:消防员、牛仔、驯虎员、亡命徒、间谍、将军、热气球驾驶员、战士……

我们无法忘却马修初到学校时惶恐的目光、不解的询问、人性的质疑(“行动—反应”原则将导致相互诽谤)、疲惫不堪后的自我反思……他仿佛置身于教育的边缘地带,又自觉游离于人性的道德诉求。作为被主流社会忽视的他,更能体察被教师漠视的生命的心灵世界,更能感悟爱与宽容的的生命力量,更祈求对自我言行的理解。尽管这些孩子行为乖戾,语言粗俗,但是内心深处其实更加脆弱柔软。然而,如何温暖这些孤独寂寞的心灵呢?给孩子怎样的精神底色呢?

来自地狱的天籁

生命是个偶然,我们常常在无意的邂逅中,摆渡了生命的无常,获得永恒的回归。一群渴望理解而又狂狷不羁的孩子,窃取了马修的皮包,也偷窥了他的心灵世界。一个个跳跃的音符,一行行温暖的字迹,引得孩子无限的遐想与猜测。音乐,一个被学校完全忽视了的名词,一种贴近人类心灵节奏的律动,再次春暖花开!

学生在宿舍脱口创作、任意高歌,以发泄内心的不满和愤懑,引起了马修的注意。虽然他们根本就缺乏歌唱技巧,甚至屡屡跑调,但是用音乐表达内心,自然、快乐而又满足。马修立刻感受到心灵的震撼:他的音乐创作将和孩子的生命一起迎来新生!

快乐在眼前,为何要等待?马修决定组建合唱团,让孩子在幽晦的池塘之底,看到黑暗中的希望之光,感受到单调生命深处的热忱。也许,童年时代的诸多欢乐,转瞬消逝即被遗忘。但是,这道道绚烂的音乐金光,将在生命的道途上闪亮。

皮埃尔,一个喜爱偷窃、屡次逃学而被公立学校开除了的单亲家庭的孩子。幽闭而敏感的心灵,在无人注视的时候得以自由,生命之花尽情地绽放。他常常独自潜往教室,让自己的声音穿过骨头、穿越校园,窜向云霄,窜向生命的天堂。可是,他很孤傲,也很自卑,从来不肯在公众下展示歌喉的美丽,甚至以戏谑的姿态将自己出局。然而,马修却没有因为他打架斗殴而反复惩罚纠缠,相反,却敦促他回到合唱团。因为,马修知道,唯有音乐,能浸润清洁他的灵魂;唯有音乐,才能使他自由畅达地奔赴理想;唯有音乐,才能使他祛除邪恶,永葆生命的纯净。一如马修在日记中所述:“他自己感觉不到,可我却确信无疑,他的嗓子是个奇迹,预示着一种异乎寻常的音色。”皮埃尔异乎寻常的音乐天分,在马修的精心保护和培育下,常常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将美梦化为奇迹。

然而,当马修与皮埃尔的母亲并肩交流时,有着严重“恋母情结”而又被蒙丹蛊惑的皮埃尔,竟然将一瓶墨汁倒泼向马修,犯下了无可饶恕的错误。尽管暗恋着他的母亲,也格外垂青他的天赋,马修还是适时而果断地惩罚了他——去掉皮埃尔的独唱部分。美丽的东西,在即将失去时方觉它的珍贵。在皮埃尔倚柱忏悔,茫然若失的眼神中,我们看到真正教育的魅力。当合唱团在表演哈默的《黑夜》时,马修又宽容而智慧地将手伸向他,这时我们看到皮埃尔完美地契合着指挥的节拍。在他的眼神里,马修读到了自豪,被谅解后的快乐,还有,对于他是第一次,懂得了感激。

合唱团进行得很顺利,在聆听孩子们成长的拔节声的同时,马修也感受到自己身上潜滋暗长的力量。孩子们精彩绝伦的演唱,让他灵感澎湃,渐趋佳境。上善若水,我们看到这群写满忧郁与痛苦的脸庞上,已经一扫往日的阴霾。年轻而驿动的心被美妙的音乐点燃,倏忽之间灵魂飞舞而上,将泪痕烘干,把自我沉醉。课堂内,操场上,宿舍里,他们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感觉着内心欢乐的震颤。眼望着天空,放飞灵魂深处对自由的渴望,在遥远的天边建筑着属于自我心灵的小屋。

一切都在跳跃,在奔腾,在开放,在变化。当皮埃尔墨水投向马修时,群起而攻之;古板的校长也加入了足球队,甚至爬上办公桌,放飞纸鸽,放飞童真;刻板的朗古卢瓦的数学课堂语言的竟然充满了和谐的音乐节奏,后来还加入了合唱团,弹起了风琴;皮埃尔的母亲感受到马修对于孩子欣赏的力量,感受到未来生活的希望,从此生命也发生了完全的转向……

那一转身的苍凉

野百合的确迎来了春天,可它并非亘古不变;我们也幸运地聆听到夜莺美丽的歌喉,可音乐毕竟不是万能。马修的出现,给“池塘之底”带来了一束光芒,转瞬即逝。

就在哈桑校长为经费解决而振奋时,一个电话让这一切灰飞烟灭。因误解而被蒙羞的蒙丹,纵火烧了给自己带去无尽痛苦记忆的学校,留下一个诡秘的笑容,转身远去。幸运的是,其时马修恰好带领六十多个孩子去野外游玩,幸免一死。然而,马修的擅离职守而造成的损失,也是无法推诿的。终于,这个可怜的失败的音乐家,失业的学监再次沉如池塘之底。他被解雇,并要求立即离开,不得与孩子们再见。

也许,我们在唏嘘之余,为之扼腕痛惜,甚至愤愤不平。然而,我以为马修的确需要全面地检省自我。在校长采取“连坐”制而让他任意选择名字时,他委曲求全了;在皮埃尔因为漫画辱骂校长而被禁闭,马修支持了,空留一个无助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神;在他的课堂上,屡屡充斥着以送到校长室来恐吓学生;面临蒙丹的到来,由于所谓的心理专家的测试近乎白痴,以及邪恶倾向,马修企图树立绝对权威,结果造成自身的胆怯与班级的混乱;在佩比诺遭到蒙丹的强势威胁时,马修再失良好的教育机会,而是以不向校长告发食堂用餐为交换条件,警告他“不允许再看佩比诺一眼,即使是一眼,也会让他的生活变成噩梦”;在蒙丹因为偷窃沙贝的手表而被禁闭时,他也只是埋怨失去了唯一的男中音;更无法谅解的是,在学校资金丢失而误解为蒙丹所偷,被校长拷打半小时,强行送往警察局时候,沙贝向他投去求助的一眼,他竟然无动于衷,只留下蒙丹意味深长的一笑……也许,我更希望这电影故事是马卡连柯《教育诗》!

然而,法国人毕竟浪漫而温情。当马修再次拎起饱经沧桑的皮箱远去,而叹惋这些孩子的谨慎看起来更像是冷漠的时候,我们看到一只只飞机从窗口飞降下来,折叠的飞机上写满充满个性而深情款款的语句;也看到一只只尚且幼小的小手在空中飞舞,似是告别,又似是追索未来。在那一刻,马修感觉自己的每寸肌肤都透出了愉悦和乐观。作为教师,其存在的意义与享受的幸福得以呈现。

池塘之底固然有其值得讽刺的意味,是对人格的亵渎,也是对自我的否定。但对于优秀的教师而言,这同时也意味着“冰山效应”,我们可以将更多的视角转移到学生的潜在的待开发的领地,将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被忽视的群体或个体中来。

教师的意义在于开发学生潜能,拓展心智发展的疆域的同时,培养可持续性发展的自觉性。从这个角度去审度马修,他只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带领学生飞翔。因此,莫杭治是幸运的,他因顽皮过度而遮盖了的音乐天分,被马修敏锐地洞察到,并得到很好的培育,至少得到了肯定与张扬。这为后来跨上更高的平台夯实了基础并提供了无限的可能。他终于成为声名远铎的指挥大师。

然而,我们要追问的是,作为学科教师,他除却合唱教学外,本身的学科素养培育呢?还要追问的是,作为教育工作者,他将班级分散的心聚焦于音乐,这无可厚非。然而,教育到底要给予学生怎样的影响?莫杭治终于前往里昂音乐学院进修,追随他而去的佩比诺呢?纵火洗校的丹东呢?为买热气球而偷窃的郭邦呢?

我们在倡导教育理念多元,形式开放的春天,是否会被繁华与喧闹迷失了教育的本色?无论是本片中的马修,还是《摇滚校园》中的奈德,我以为都只能作为另类的教育方式,或者作为教育的参考与补充,警醒与鞭策。设若以之为模板,甚至为之振臂高呼,摇旗呐喊,我以为是另种形式的迷茫!

永不放弃,前方总有希望在等待。

希望能帮助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