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史讲演录》读书笔记系列001:勇气和信仰是第一条件

《哲学史讲演录》读书笔记系列001:勇气和信仰是第一条件

一、勇气和信仰是第一条件

黑格尔在《开讲辞》中说:“时代的艰苦使人对于日常生活中平凡的琐屑兴趣予以太大的重视……因而使得人们没有自由的心情去理会那较高的内心生活和较纯洁的精神活动,以致许多较优秀的人才都为这种艰苦环境所束缚,并且部分地被牺牲在里面,因为世界精神太忙碌于现实,所以它不能转向内心,回复到自身。”

沉溺在日常生活的琐碎中,这是任何时代,任何民族的常态,不特是某一个时代,某一个民族所独有。不过,在中国应更为普遍。南明不是伊甸园,但我相信,它比我所知道的任何地方都更关注、更适合精神的成长。谌老师说三年,干老师说五年或更长时间,南明一定会涌现出一批卓越教师。为什么?因为南明是一个文化场,那些世界文化经典将在这里复活,文化密码将在这里被破解,被琐碎束缚的精神将被解放,创造力将被激活,群星闪耀,***同创造,***同攀登人文领域的青藏高原。

***读***写***同攀登,这既是我们的梦想,也是我们遵循的路径。所谓回到自身就是要回到自己的专业成长,回到***读,回到课程,回到学生。能够导读经典,能够开发课程,能够照亮和解放学生。

“把哲学从它陷入的孤寂情境中拯救出来,我们可以认为是接受时代的较深精神的号召。”伟大人物都有一种使命感,就是干老师所说的天命。干老师有自己的天命,我们指间渡也应该有自己的使命。可以说,南明教育是我的信仰,可能它呈现出来的形态并不完美,可能还有很多让人触目的地方,我会批评它所呈现出来的不完美状态,但是我就是信仰它,我相信它是中国目前最好的教育生态,并乐意为它拼命。我目前的使命是什么?传递它。

“追求真理的勇气和对于精神力量的信仰是研究哲学的第一个条件。”勇气和信仰是迈向少有人走的路的人都必须具备的条件。攀登教育的青藏高原,需要勇气和信仰。我们不能被庸俗的意见世界所吞没,不能被现实的成败所困扰。

二、自觉的理性源自于文化遗产

“我们必须承认这是一个正当的要求,即对于一种历史,不论它的题材是什么,都应该毫无偏见地陈述事实,不要把它作为工具去达到任何特殊的利益或目的。”这是一种保守解释学的立场,谌老师解读经典就是这个立场。读书是有用的,但不要急功近利,不要用自己已有的概念去解释经典,否则你将一无所获。而要用经典的概念和逻辑体系去架构,呈现出它本真的面目。建立在真正理解的基础上去运用,经典才会焕发出巨大的力量。

“对于历史题材的看法,没有确立起来,那么,历史本身就必然会成为一个游移不定的东西。”“只有真的哲学概念,才能使我们理解那些根据哲学的真概念从事工作的哲学家的著作。”理解哲学或者其它学科,关键就在于建构或掌握真概念,比如海德格尔的此在、能在、存在、存在者、操心、操劳、操持,诞生性、必死性、因缘整体性、天地神人四重奏等等,当然,我们不能单独地一个个地孤立地去掌握这些概念,而要放在结构中理解。语文学习的问题就在于,教学中存在着很多假概念/伪概念,比如工具性、人文性,诗意、思辨、生命、本色等。如果拿这些概念去理解语文学科,去梳理语文学科史,一定找不到有益的东西。

“在哲学史里,他归给特殊个人的优点和功绩愈少,而归功于自由的思想或个人之所以为人的普遍性格愈多。”黑格尔研究哲学史的核心是理性,态度是客观。可以说,黑格尔是理性的和客观的哲学的集大成者和高峰,但黑格尔之后,哲学就开始向感性的、主观的哲学转向。从而将客观理性划归给自然科学,而守护人文学科的主观性和直观感性。

“我们在现世界所具有的自觉的理性……是本质上原来就具有的一种遗产——人类所有的过去各时代的成果。”换句话说,人的本质是自觉的理性,而自觉的理性是民族文化的产物,也是人的民族特质,是先在的,用黑格尔的概念叫“自在”,从自在到“自为”,就需要到文化遗产里去找。

[if !supportLists]三、[endif]意见与真理

“因为所谓博学,主要地只是知道一大堆无用的东西。”这无用的东西指的就是未经反省的知识和形形色色的意见。

意见是基于主体之特殊性的一个主观观念,一个任意的思想,一个想象,是个人私有的;而真理则是普遍的、客观的、自在自为的。经过反省的知识才能成为真理,只有通过思维的劳作才能被认识。我们通常所谓的博学,仅仅是指拥有一堆未经反省的知识和意见,这些知识和意见并不能带来洞见,因而是无用的。我们说读书无用,指的就是我们读到的都是形形色色的意见,而不是真理。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指的就是具有洞见性的真理。

每一个文本有具有真理性,而很多关于文本的分析都仅仅只是意见,“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中的读者对《哈姆莱特》的理解都只是意见,真正的哈姆莱特只有一个,当然不是莎士比亚的,而是那个把哈姆莱特的真理性揭示出来的解释者。

我们的生活被各种意见所充斥,我们就沉沦在这样的意见世界中。我们需要去了解这些意见,但不能被这些意见所左右。阅读经典,让我们的思想处于真理之中。

四、注释还是命名

“全部哲学史是一个战场,堆满了死人的骨骼。”西方哲学史是一个对话的、论争的、更替的一个过程,而中国哲学史则是注释的、阐释的、累积的过程。这正是黑格尔对中国哲学产生误解的原因,说“他们(中国人)两千年以前在各方面就已经达到和现在一样的水平。”其实,黑格尔不明白的是,中国人用的概念虽然是相同的,但意义已经悄悄地发生了改变,而不是像西方哲学那样,通过新的命名来改变。

我们现在依然还保留着注释的传统,如果谁提出一个新的概念,就会被指责为玩儿概念。当然,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很多人提出一个概念之后,并不对这个概念进行历史性的梳理和内涵外延的界定。一个概念不进行限定,就无法得到真正的理解。很多时候,我们把哲学和文学给搞混淆了,文学追求的是形象化表达,是言有尽而意无穷,是一切尽在不言中,是得意忘言,但哲学追求的却应该是言说,清楚地逻辑性地言说。然而,我们的文学规范却侵入了哲学的领地,就像西方的科学侵入了哲学的领地一样。所以,文学与哲学要划清边界。当然,这个边界并不像人文学科与自然学科那样清楚。

五、哲学的两个原则:发展与具体

思维的产物是思想,思想的形式(对思想进行规定)是概念,而理念(真理)是思想的全体。

“理念的本性在于发展它自身,而且通过发展才能把握它自身,才能成为理念。”理念不是一个静止的概念,而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发展是一个大家熟知的概念,但熟知非真知,而哲学的特点就在于研究一般人自以为很熟悉的东西。一般人对熟悉的东西的看法,就是意见,当哲学家对这些概念进行哲学史的考察之后,做出的判断、限定,才能成为真理。

黑格尔认为人的本质是理性,孟子认为人的本性是善。善对于人而言,是一个从自在到自为的发展过程。自在的善是潜在的,抽象的,自为的善是实在的,具体的。人的必然性就在于从自在的善向自为的善的发展,而这也正是人的自由性。自在和自为是有落差的,这种落差形成一种冲击力。这种冲击力正是发展的动力。人的向善就是这种冲击力的表现。冲击力越强,人越自由,越可能发展为自为的善。反之,人可能就被长久地束缚在自在的状态。

一个人的觉醒表现在,他意识到了自己处于自在的状态,他把自己的自在状态作为对象来审视,就像孙悟空意识到了死亡,把死亡作为对象来审视,并试图去突破,也就是潜在具体化,最终发展为实在。我们意识到了自在,将之对象化,使之脱离自身,进一步发展它,最终再使之复归自身,成为潜在,然后进行新一轮的发展。人的发展是一个螺旋上升的循环发展过程,即自在——对象化自在——自为——发展了的自在——再次对象化——发展了的自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所谓自强就是有意识地促使自己从自在到自为的发展。

哲学就是促使人从自在向自为的发展,也就是从抽象到具体的发展。所以说,哲学是敌视抽象的,因为抽象处于无知状态,而哲学的使命就是让人觉醒,实现潜在,成为实在。

自然就是自在而然,就是自在所具有的样子,是尚未实现的潜在,因此是抽象的。所谓发展就是自我揭示和照亮的过程,就是从遮蔽到无蔽的过程,就是去敝的过程。理性的遮蔽状态就是自在,是抽象的;理性的无蔽状态就是自为,是具体的。发展就是去敝,就是让理性如其所是地呈现出来。

从哲学史的角度讲,哲学的发展就是理念从遮蔽到无蔽的发展过程。理念是唯一的真理,在遮蔽——无蔽的过程种不断丰富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