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的写作风格,不喜欢用引号?

用心灵创作

——论苏童的小说创作风格

摘 要:多病的童年给苏童带来了独特的想象空间。他在创作中运用内心深处真切的情感来反映世界。他的关于精神残缺及人物命运悲欢离合的描写,反映了不为人关注的另一个社会侧面;他独特的女性视角、松弛的写作状态使女性形象自然而生动。 关键词:苏童;人物形象;悲剧命运 苏童的作品,通过对社会生活的把玩观照,或是关于精神残缺及其人物命运悲欢离合的描写,或是源于内心深处真切的情感剖析,或是讲述女性的婚姻悲剧,都蕴藏着深厚的文化意味。

一、用一颗敏感的心灵创作

或许苏童天生就是一个当作家的料。他自己也颇为得意:“我爱小说不是天生的,也不是后天培养的,这是上苍对我的一种怜惜,让我这个笨人具备一点‘过人’之处”,但得意之外又有些疑惑:“我现在从事的职业属于‘作家’这个特殊类别,而我常常觉得自己不象……他们应该是具备非凡的心胸和头脑……”[1](P28)托尔斯泰说过,一个作家写来写去,最终都要回到他的童年。苏童对于童年的记忆是深刻的,他曾说回顾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发现自己对世界感触最强烈、最文学化的时期就是青少年时期。人的记忆有时候很奇怪,比如说,你近几年的记忆可能忽略掉,30岁以后的记忆可能很淡,但十几年前的记忆很深,所以说记忆是不讲道理的。对苏童来说,这些记忆是文学化的,如“枫杨树的故乡”系列,这是他虚拟的一个故乡,这个故乡一切都很湿润,从早到晚有雾。孤寂的童年生活给苏童日后的创作生活带来了写作的灵感源泉。苏童9岁时因肾炎辍学一年,那时就有一种巨大的失落感深深攫住了这个怕被世界遗忘的孩童,直接导致一颗敏感心灵的生成。正是这段童年记忆化作切肤之痛改变了他的生命观,也支配了他感知世界的方式,由那时起他产生了巨大的自卑心理。自卑往往成为一种生命的张力、意志力和向上的动力。心理学认为,一个人的某种缺陷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种自卑感,艺术天才与他自身的生理缺陷不可分,生理缺陷和童年时心灵的创伤驱使艺术家通过艺术创作来取得精神平衡。

苏童生于20世纪贫穷的60年代,长于单调的70年代,这一时期对于中国百姓来说都是一段比较难堪的岁月。苏童的敏感多思与早熟懂事,显然与那样一个生活时代息息相关。寂寞的孩子有着最好的想象,没有痛苦就没有创造。正如家道中落的童年记忆给鲁迅心灵带来的冲击一样,多病的童年赋予苏童独特的才思。在《1934年的逃亡》、《飞越我的枫杨树故乡》、《罂粟之家》、《妻妾成群》、《我的帝王生涯》、《米》、《城北地带》等代表作品中,苏童以生花妙笔,演绎沧桑悲歌,虚构一个个系列,写来有枝有叶,意象纷飞,浮华感伤,于不动声色中道尽人生的残缺凄凉。苏童借助笔下的枫杨树故乡、椿树街,表达幻灭、失望、困惑、愤激、浮躁、焦灼、痛苦等种种感知,让人读出了丑陋的集结、道德的沦丧、生存的空虚、死亡的恐怖。苏童善于从少年、女性等某种视角切入,对陌生领域浪漫玄想,观照无数的青春与死亡、崇高与淫乱、热情与疯狂、神圣与卑贱,可谓“故国八千里,风云二十年”。苏童是那种纯如水晶而笔调老成、世事洞明而心境澄澈的人,正是简单的复杂和复杂的简单达成非凡的张力。他笔下的一切,其实都可以视为童年记忆的外化与映射。苏童曾说:“尽管童年没有留下甜蜜和温情,但这些确是我的财富,我一直在用它。”[2]曾有人讲苏童的眼神气质如忧郁少年,映射出难以磨灭的童年记忆。

二、用一颗真诚的心灵写作

作家写作应有爱恋、荣誉、同情、怜悯和牺牲精神等真实情感。如果没有这些真实的情感,多么美好的故事都会成为过眼烟云,不得久传。

苏童的可贵之处在于他发自内心强烈的情感,真诚地对待读者,广泛涉猎,得其精髓,并且始终把自己放在一个兼食五谷杂粮的小市民位置上,描写社会中不被人关注的人物形象。如《米》讲述了主人翁五龙摆脱饥饿贫困的人生历程:伴着一个家族三代人的颓败,乡村与都市的纠缠与冲突,随着食欲的满足而又落入性欲的陷阱。五龙为“米”而来,也最终死于回乡火车的米堆上。整部小说充满着可读性,又不乏深层的寓意。有评论家称之“一半是历史,一半是寓言”,又有人称之为一部精致的具有中国传统特色的“米雕”[3](P112)。苏童曾说这是他第一次在作品中思考和面对人及人的命运黑暗的一面。他以似乎静如水的作品帮助我们荡涤衣服上的灰尘,驱散眼睛里的阴翳。这是一个关于欲望、痛苦、生存和毁灭的故事,在这部小说中他醉心营造了某种历史、某种归宿、某种结论。

苏童认为小说家能够做到的是聚焦周围所有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对你冲击最强烈、记忆最深刻的世界某个角落的某一种人,要让这种人造成强烈的冲击力,然后用真诚的心灵去承受这种冲击力。这当然跟美学评价和道德评价有关系,但不要坏的、好的搅在一起达到一些审美平衡。他不希望出现这种平衡,要写与别人不一样的。苏童喜欢关注别人不关注的东西,不喜欢表现所谓美德、气节、尊严等。他笔下的那些东西是跟传统有距离的。笔下的人物常常是那些精神有残缺的人,世界常常是精神残缺的世界,关注他们对于苏童来说有了激情,有了灵感。苏童笔下所写大都是虚构的,几乎直接逾越了经验到达本体。只是某些带有一定的生活影子,如对香椿树街和枫杨树故乡的看法,就带有他某些阴郁的童年的影子。早期一些以儿童作为叙述人的作品,有《桑园留念》、《飞越我的枫杨树故乡》、《祭奠红马》等短篇,长篇《城北地带》也是他少年生活的题材,而《我的帝王生涯》虽是历史题材,但帝王仍是一个顽童,可说是这类人物的“最高代表”。

苏童之所以写不被社会关注的一面,是因为小说与心灵有关,而跟作家的日常生活形态无关。托尔斯泰一生无趣无味至极,但都认为他丰富多彩,这种错觉,是将艺术与现实混为一谈导致的。心灵是人类的内宇宙,有着源源不断的巨大能量,这种能量甚至连作家本人也不能充分掌握。内宇宙的扩张与放射,直接决定着创作状态的高与低、好与坏。如有关还乡者形象的小说,这类小说是以苏童拟想的“故乡”枫杨树为背景,其中产生很大影响的是《1934年的逃亡》、

《罂粟之爱》以及长篇《米》,重点描写那个时代所不被关注的乡村生活以及乡村人物在城市的生活。

三、独特的女性视角

苏童在创作的过程中,不但站在男性的角度写女性,设身处地为女性想,而且还常调换位置从女性角度去思考,不断琢磨揣测,就如同置身戏台,男扮女装反串,演出一个个有着生活质感的女性,演完便卸妆。“红粉们”以《妻妾成群》、《红粉》、《另一种妇女生活》中的颂莲、梅珊、秋仪等女性的形象最为注目。苏童的小说总是飘荡着一股少年男孩对成熟女性向往与眷恋的神秘气息。正是这种神秘气息支撑着苏童小说的框架。苏童认为女性身上到处都是小说,但他只是写女性的一小部分而已。

苏童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很少有大家闺秀,知识女性也很少,大都是市井女人。这可能源于他的童年生活,也是他生长的年代和他的生活所决定的。一条老街,房子是平房,东家走到西家,连门都不需要敲。你就是不想观察,只要留心就能记住无数个活灵活现带着灵气的女人和女孩儿。对这些女性,他从未去细微或有心地观察,只是在写他眼里经常闪现的女性形象,不在他眼里经常闪现的女性形象他一般是不会写的。作为一个男性作家,苏童是在一种非常松弛的状态中写作使其作品中的女性形象自然而生动的。苏童所处的那个时代女性只是一个符号,她们对自由要求很少,被压迫、被奴役、被欺凌,因而那时代对于女性的理解也是肤浅的。在他的文学作品中女性没有被当做社会符号,他首先把她们看成人,是社会问题与人的命运发展成的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从而准确地切入女性的社会命运或与社会的矛盾。

人的心灵是一个“黑洞”,是一片源源不断的强力磁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创作是一种完全源自心灵的东西,一切言表都是一种渐近线,无限接近,却也永远无法到达本体。 苏童在《寻找灯绳》中说:“小说是一座巨大的迷宫,我和所有同行一样小心翼翼地摸索,所有的努力似乎就是在黑暗中寻找一根灯绳,企望有灿烂的光明在刹那间覆盖小说及整个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