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的两条旷世良策,若有一条被采纳,大唐或能重建盛世

杜甫一首《忆昔》,道尽了诗人本人以及唐朝百姓的殷殷愿望,希望国家能够重新振作,恢复开元盛世的景象,可是现实还是让杜甫失望了,安史之乱后迅速崩坏的国家局势,使得杜甫的后半生都在四处漂泊,最终一心想要北归回家乡的杜甫就在前往岳阳的一条小舟之上溘然长逝。 之后的大唐王朝也就像一条风雨飘摇的小船那样苟延残喘,直到灭亡。

安史之乱前的大唐帝国傲立在世界的东方,疆域辽阔,四夷宾服 ,国家人口终于超过了东汉时最多的6000万人口,达到了极盛的8000万人。然而一场叛乱就像一根闷棍那样彻底把这位巨人敲懵了,就差一点直接趴地上。

安史之乱摧毁了唐朝的政治和经济,唐朝走回了东汉末年的老路,纵容了许多藩镇的诞生,安史旧将为基础形成的河朔三镇更是成为了毒瘤般的存在,一直延续到五代时期。

经济上,数年的战乱导致人口大减,河北、中原、关中等地遭到毁灭性的破坏。 特别是关中的彻底衰落,导致自唐后五代十国都无法以关中为都,直接影响了之后数百年的政治格局。

公元755年,安禄山在河北举兵叛乱,20万叛军南下,不到一个月,东都洛阳失守。唐玄宗错估形势致使潼关失守,第二年六月,长安沦陷。

危急关头,太子李亨七月在灵武即位,是为唐肃宗。肃宗听过李泌的大名,让人将三十多岁李泌找来,刚好李泌逃难来到附近,便正式觐见肃宗,“趁古今成败之机”。

李泌与肃宗的这次见面可谓是唐朝版的隆中对,李泌给肃宗分析了当前的局势,从政治和军事上提出了两条策略:

从政治的角度李泌安史叛军不过是游牧民族式的掠夺行为,“贼掠金帛子女,悉送范阳,有苟得心,渠能定中国邪?”而且重用外族,没有长远的谋略“至天下大计,非所知也。”断言“不出二年,无寇矣。” 他希望肃宗要有君王以天下为本的胸怀 ,不要因为私人恩怨而发掘已经去世了的李林甫坟墓来鞭尸泄恨。李泌治《易》, 《易》曰:“上下交而而其志同。” ,君王不应该脱离群臣,应该 多与臣下沟通,察纳雅言。

从军事的角度李泌认为叛军从河北起兵一路打到长安,战线已经拉得过长成了一字长蛇之势,而且叛军之中的真正的死忠很少,只有极少数几个叛军将领,只需要让名将郭子仪和李光弼分别入河东出井陉威胁敌人范阳大后方,敌人必定进退失据。到时候“我常以逸待劳,来避其锋,去翦其疲”会合大军一起夹击,形成关门打狗的态势,定能彻底平定叛乱。

李泌提出的战略非常长远,他认识到了叛军势大,有“精卒劲骑”无法速胜,提出 “王者之师,当务万全,图久安,使无后患。” 的指导方针,先以保存官军实力为第一目标,随后徐徐图之,而且为了将来,务必将叛军的势力彻底消灭, 此时李泌已经认识到局势演变成东汉末诸侯割据局面的可能性了。

在李泌的策略中,他提到了正处北面唐军两支主力即郭子仪与李光弼率领的唐军,却没有提到东南方的唐军,事实上要实现李泌自己所提出的“关门打狗”,东南方向也需要有一支部队堵住叛军的去路,否则一旦盘踞窜入江淮威胁朝廷唯一的粮饷来源,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在睢阳,河南节度副使张巡与太守许远正在组织抵抗,在十个月的坚守中,张巡以区区数千士兵前后数百战消灭了12万叛军,使得叛军鼓噪南窜荼毒江淮切断唐朝廷东南补给的战略意图彻底失败。

同时在南阳,防御使鲁炅面对叛军围攻苦守一年,南阳陷落后又突围退守襄阳,掐住了叛军进入江汉的道路。

源源不断的赋税从江淮运送到朝廷,同时唐朝精锐的安西军团也在右金吾大将军李嗣业的率领下赶回,军力充足的朝廷得以展开战略反攻迫使叛军北撤。 唐朝天下得以保全,全赖张巡等人十个月的坚守。

本来全国形势一片大好,然而唐朝内部又开始作妖了。自负才华的宰相房琯请命平贼,肃宗授予他持节总督收复长安的指挥权,本来在李泌的策略中长安是不必急着收复的,它是一个让叛军吃又吃得不安稳,吐也吐得不爽利的诱饵。 然而肃宗此时改变了原来的策略决定先收复长安。

既然老板都决定了那就这样吧,没想到 房琯此君也是个“不讲武德”的军事小白,异想天开地发明了春秋战法, 用早已因为胡服骑射而退出 历史 潮流的车兵战法,用牛车(没错,我震惊了!)两千乘对阵叛军,叛军也有能人,一看风势对自己有利马上放了一把火来了一招“反火牛计”,官军大败。

房琯的送人头行动极大地动摇了唐军的战线, 幸好以郭子仪的唐军主力给力,在另外的战场上打败了安禄山的叛军主力, 才令战局没有崩盘。

可惜, 李泌提出了两条策略,无论政治上的还是军事上的肃宗都没有真的听取。 仅仅是在收复长安和洛阳以后,肃宗就听信身边的谗言猜忌劳苦功高的李泌,令他不得不避祸而去。随后又宠信宦官, 开启了中晚堂宦官专权的局面。 军事上,肃宗为了尽快收复长安,实际上放弃了李泌提出关门打狗彻底解决安史叛军的战略,而是集中兵力先收复长安,可肃宗又无知人善用之能,任命的人多有败绩, 使得朝廷不得不在平叛后期改剿为抚,宽恕了大量安史叛将,造就了卢龙、成德、魏博三个藩镇,极大削弱了朝廷的权威,遗害百年。

而这一切其实早在唐太宗时候就由 神一般的魏·预言家·征以《谏太宗十思疏》 的形式给出了预言与规劝。

纵观唐朝 历史 ,从安史之乱前、中、后来看,决定唐朝走向的都不是某个大臣或者某次战斗的成败,而是唐朝皇帝你自己,你的身上担负有重任,你要居安思危。

躲在四川角落里的那位李隆基同学…对!就是你,不用躲了,自觉举手对号入座吧,你曾祖、祖父母几代人传到你手里的一副好牌给你打成这样,羞愧不?

瞧,没说错你们吧,玄宗之后几任皇帝都是这种翻脸不认人的。更牛的是你们还吃仙丹?你以为是那是川贝枇杷糖?不知道吃保健品要慎重吗?

所以魏征对君王提出了凡事都要 “十思” ,试想一下如果肃宗和之后的唐朝皇帝真能引以为戒,唐朝何至于此?

赫赫大周八百年天下,两汉四百载,两宋三百年,然而中国古代国力最为强盛、文化最为灿烂的唐朝国祚仅仅不到三百年,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惋惜。

或许每到王朝末年,像杜甫这类的仁人志士们,在他们人生的最后一刻,看着江河日下的国家,或许都会有这么一种伤怀的感情。 王羲之说的“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大约就是这种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