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南八幼法律顾问

中岛幼八,一个被中国养母收养的日本遗孤,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可中岛幼八把中国养母当成了亲生母亲看待。

幼年时,中岛幼八对于回到日本家乡,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情绪。

可等他成长后,他因为一些原因,匆匆回到了日本,养母得知这个消息悲痛欲绝。

多年后,中岛幼八再次回到养母的家乡,才知道养母对于他的离去痛不欲生。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1942年中岛幼八出生,那时的日本关东军制定了一个名为“满洲农业移民百万户移住计划。”

从1936年到1945年,大约有二十万日本农业贫民,分为14批进入了中国东北,中岛幼八的父亲就在其中,他抱着创业发财的梦想而来,跟随第十批派遣队涌入中国。

1943年,中岛父亲带着一大家人,乘坐“白山丸”轮船出发,在路上辗转几次到了东北的宁安县后落户在此

可中岛的父亲没有想到,靠侵略其他国家换来的财富,是花不了多久的。

1945年,随着战争局势越来越紧,日本兵力严重不足,到了这年的七月份,日本方面开始征兵,中岛的父亲入伍后,再也没有了消息。

彼时的中岛才三岁,他上面还有个8岁的姐姐,名为中岛三子,母亲还挺着6个月大的孕肚,一家子生活艰难,在异国他乡过得如履薄冰。

一个月后,苏军加入战斗,日军的败局已定,8月15日,日本方面投降,战败的消息传到这些开拓团耳中,一些老人妇女瞬间就陷入了恐慌中。

因为这场战争,这些日本妇女和老人,大部分都失去了儿子和丈夫,没有了谋生之路后,很多人都遵循了日本当局的指令,决定全体自决。

而中岛一家则比较幸运,他所在的开拓团的团长并不想死,于是,团长便带着团里的五百多人逃走了,他们躲进山里才侥幸存活,直到苏军准许这些人回到驻地,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那个冬天,给中岛幼八留下了心里阴影,寒冷、病痛加上饥饿,使得所有人处于恐慌中,三岁的中岛瘦成了皮包骨,肚子也因消化不良胀得老大。

母亲因为营养不足,腹中的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她本人也奄奄一息,母亲知道,与其带着两个孩子一起饿死,不如把孩子送走,好歹能让他们活下来。

于是,年幼的中岛幼八,被母亲送给了一位小贩,小贩叫老王,常挑着担子来开拓团卖些零碎的玩意,与中岛一家关系不错。

知道中岛一家的情况后,老王也愿意帮助他们,就这样,小小年纪的中岛幼八,被老王用担子挑着四处辗转,最后去了沙兰镇落脚。

老王养不活孩子,便想着把中岛幼八送给没有男孩的家庭,以此来继承香火,起初他打听到一户姓李的人家没有儿子,便径直找了过去。

谁知因为中岛幼八当时太虚弱,又瘦得皮包骨,这户人家怎么都不同意收留他,就在老王看着孩子为难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中年妇女。

这妇女开口便说: “这条小命多可怜,好不容易生下来,连活都活不下去,这叫什么世道,你们不要的话,我拉扯!”

之后,中岛幼八就跟着妇女回了家,但他被收养后的日子,过得也十分艰辛。

在当时,中岛幼八遇到的最大难题,就是日本遗孤的身份,所谓的日本遗孤,是指日本在投降后,军队撤走和战俘被遣返后,留在中国并被中国人养大的日本孤儿。

中岛幼八比起其他的日本遗孤,要幸运多了,起码他知道父母的名字,还有着故乡的记忆,其他大部分遗孤还在襁褓中就被收养了,连自己的身世也不清楚。

中岛幼八在中国生活13年,曾有好几次的回国机会,可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在中国呆到了16岁。

中岛幼八的养母叫做孙振琴,是个热情爽朗的东北妇女,收养中岛幼八的十个月后,她险些失去了这个孩子。

当年,开拓团侥幸活下来的成员,有了回到故乡的机会,他们被陆续遣返回去,中岛的生母回日本之前,因为舍不得留在中国的儿子,便去了孙家要人。

虽然中岛幼八不是自己亲生的,可孙振琴养了他十个月,早已经有了感情,面对中岛母亲来“谈判”的,她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

于是,生母失望而归,可她没有放弃夺回儿子的想法。

再次去到孙家,生母态度强硬起来,她直接告诉孙振琴: “这个孩子我一定要带走。”

孙振琴再次拒绝对方后,生母突然生了好大的气,她抱起中岛幼八就跑,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还没等生母跑出大门,就被孙振琴一把拉住了。

很快,孙家的孩子被人抢走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村民们团结一致,在孙家门口集合,生母的“抢子”行动也宣告失败。

这场轰动的“抢娃”风波闹得太大,最终惊动了当地政府。

于是,政府做了一个这样的决定,既然两边的母亲都不肯放手,不如让孩子自己来做决定。

两位母亲各站一边,中岛幼八则站在中间,一位官员站在孩子身边,小心地安抚着他,并问道: “孩子,你想到哪个母亲的怀里去?自己去吧。”

小小年纪的中岛幼八,看都没有看生母一眼,径直地朝着孙振琴的方向跑去,一把抱住这个只和自己生活了十来个月的“母亲”。

儿子不要自己,让生母悲痛欲绝,可这样的结果她只能接受。

离开前,生母又一次来到孙家,她的身边还跟着女儿中岛三子,生母解开随身携带的包裹,把一条毛毯和一个黄铜水壶交给了孙振琴。

她朝着孙振琴悲痛地说: “这个孩子,拜托收养吧。”

孙振琴在这一刻,终于理解了一个做母亲的心,她把东西还了回去,感慨地说: “天冷了,在路上需要,你们留下吧。”

生母来孙家的时候,中岛幼八正好在午睡,看见儿子熟睡的样子,生母捂脸痛哭,随后便带着女儿离开了孙家。

次日一早,生母带着女儿与开拓团一起,踏上了回日本的轮船,孙振琴知道她舍不得儿子,便背着年幼的中岛幼八来送行。

上船的时候,生母咬着牙一言不发,中岛三子则回头一边流泪,一边喊着弟弟的乳名。

几十年后,当中岛幼八被问起为何会选择只养育了自己十个月的养母时,中岛幼八是这样回答的: “被收养十个月,母亲早已陌生,时刻体会的是身边中国妈妈无微不至的好。”

中岛幼八的这番话,并不算夸大,在他的记忆力,养母是真的把他当做了亲生儿子养育。

最初被收留时,中岛幼八的牙口和胃口都不好,是孙振琴把食物嚼烂了喂他的。

中岛幼八还说: “她这么体贴我,拉扯我长大,把我当自己的孩子养活,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了。”

1955年,中岛幼八小学毕业,遇上了人生中第二次回国的机会。

某天,他偷听到养父和孙振琴的谈话,养父悄声告诉孙振琴说: “日本来信了。”

那时的养父,已经是孙振琴的第二个丈夫了,她的第一任丈夫早已去世,这个丈夫姓李。

孙振琴带着中岛幼八改嫁后,也把他的名字改成了李成林,之前他的中文名叫做陈庆和。

虽然有大名,可疼爱他的养母,始终管他叫做来福或者“福儿”。

李父嘴里所说的“日本来信”,是一年前中岛的生母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战后首次访问日本的中国红十字会代表团。

信中,中岛的生母如下写道:

之后,这封信转到了区政府手里,当地便开始着手调查中岛幼八的情况,顺藤摸瓜找到了李父。

第二天一大早,孙振琴就带着中岛幼八去了区政府,详细地说了她收养中岛幼八的全过程。

期间,中岛幼八知道自己要回日本,竟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工作人员见他如此,便耐心地安慰他,说如果他愿意回国,中国政府会把他平安送回去。

可中岛幼八拒绝了,他明确地告诉工作人员说: “绝不回日本,如果把我拉上火车,也要跳车跑回来,中国是我的家。”

养子的这番话,把孙振琴感动地不得了,她搂着中岛幼八落下来泪,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可是相处了这么多年,早已像亲生母子一般了。

第二天,生母给孙振琴寄来了一封信,她在信中对孙振琴抚养孩子的事,表现出了万分感激,此时的中岛也在信中第一次了解到了自己的故乡,日本。

之后,生母给孙家寄来了包裹,都是些牛仔裤、夹克和尼龙袜一类的物品,孙振琴体谅生母的思子之情,还让中岛幼八寄信回去,信中还夹杂了一张中岛幼八的照片。

孙振琴的开明和大度,也让中岛幼八十分感动,在他成长过程中,孙振琴从未对他隐瞒他的身世,很多日本遗孤被中国人收养后,他们的身世都被瞒了下来。

可孙振琴不一样,她一直把中岛幼八视为骄傲,也在四处宣扬他的身份,可如果要把中岛幼八送回日本,她也是不肯的。

幼年和少年时的中岛幼八,拒绝回到日本也是有原因的,他虽然是日本人,可他知道日本是侵略者,身为日本百姓,他也同中国人是一样受害者。

很多战争过后留下的遗孤,都会对战争感到痛恨,包括中岛幼八,而且在他成长过程中,看的很多图书、电影里都会有类似于赵一曼这样的英雄。

这些抗日英雄的伟大,更加衬托出侵略者的蛮狠和残暴,这也导致当时的中岛幼八,对日本产生了一种恐惧,而他对于回到日本这件事,更是万分抵触

而让中岛幼八产生改变的,是他的老师梁志杰,他们之所以相识,还是来源于养母孙振琴。

小学毕业后的中岛幼八,因为成绩太差没有考上初中,孙振琴舍不得儿子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便咬牙把儿子送到了女儿的家中。

养母当年说的话,中岛幼八至今都无法忘记。

孙振琴说: “一颗汗珠掉下来摔成八瓣,到头来收成是好是坏,谁也没法保证,当妈的心疼你这小身板能挺得了吗?”

之后,中岛幼八便跟着孙振琴,乖乖去了中国姐姐的家中,姐姐早已嫁人,丈夫在林业局上班,条件还算不错。

当时的中岛幼八只有14岁,孙振琴却早已为他打算好了前程。

在那个年代,乡下人都把林业局称为“林大头”,大意是工作好,吃得好,拿到手的工资也少不了。

只是中岛幼八不到年纪,孙振琴便想着让他在女儿家住寄居,去当地的学校做插班生,再想办法进单位工作。

此时的孙振琴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她与第二任丈夫的感情不好,皆因中岛这个养子,女儿见母亲过得辛苦,便让孙振琴和丈夫离了婚。

之后,女儿又给孙振琴找了第三任丈夫,这个男人姓赵,在林业局做伙夫,脾气好,人又憨厚,对中岛也好。

相亲后的第二天,孙振琴便和中岛幼八挑明了说: “来福,妈寻思了,为了你的将来,咱们干脆搬到这来,跟昨天的赵大叔一起过。”

孙振琴的打算很好,她先让赵伙夫向林业局申请住房,这样一家三口也有地方住了,然后她再回到老家迁户口,这样中岛也能顺利在当地做插班生。

孙振琴回老家后,中岛幼八便被托付给了赵父,他的名字也再次改成了赵成林。

孙振琴为了这个养子,也真可谓是尽心尽力,虽然中岛幼八不是赵父亲生的孩子,可赵父却同孙振琴一样,给了他全部的爱。

赵父最初收留中岛幼八时,打算带着他暂时住到自己的落脚地。

在去的路上,赵父才发现铁道被洪水冲垮了,两人只能步行走过去,途中经过一段路时,一段十丈长的铁轨悬在了半山腰。

山下是滚滚的激流,洪水一浪一浪地打过来,看着实在是吓人,要想通过这段路,就必须扶着岩壁从铁轨上小心翼翼通过,一旦落水,后果不堪设想。

彼时的中岛只有十来岁,胆子也很小,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哇哇大哭,赵父却耐心地安慰他: “孩子,别怕,我背你过去。”

过铁轨的之后,赵父把中岛拴在了身上,确认绳子牢固后才慢慢扶着岩壁,通过了铁轨这段路。

在中岛幼八的记忆里,李父是严厉的,常常为他的存在和孙振琴吵架,可赵父却是温柔的,他缺失的父爱,从赵父身上体验到了。

他跟着赵父去看电影,去旅行,相处如同父子一般,那时候大家的条件都不好,可赵父为了中岛幼八能生活得好一点,每个月会给他十五块钱做生活费。

这十五块钱,在当时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了。

只是赵父的工作太忙,中岛幼八不能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学校的梁老师,便成了中岛幼八的知心好友。

赵父工作忙的时候,中岛幼八就住在梁老师的宿舍,他私下里也会喊梁老师哥哥,中岛幼八后来会回到日本,也是因为梁老师的缘故。

某天,梁老师问起中岛幼八说: “你在东京的母亲肯定想你想得不得了,你不想吗?”

中岛幼八却摇头说: “我更想养母,养母不回来,我不知道流多少眼泪。”

梁老师却告诉他说: “你的心情可以理解,这本就是一个可悲的事实,血肉相连的骨肉被日本的侵华战争拆散,这是多么悲惨的 历史 。”

彼时的中岛幼八被这番话震撼到了,他一直以来都被中国人的善良和爱心感动,可远在日本的生母,也同样在思念他啊。

之后,梁老师一直在给他灌输日本的一些知识,并且,梁老师希望中岛幼八回到日本,为中日两国的友好做出努力。

于是,中岛幼八做出了决定,他要回到日本去。

1958年,16岁的中岛幼八,在梁老师的筹备下和多方的帮助下,开始准备回日本的事宜,他打算先去哈尔滨联系回国的事,可苦于没有路费,中岛幼八便为难地向赵父开了口。

当他提出自己要回到日本时,赵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给了他50元做路费,当时梁老师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有五十块。

从这点就能看出,赵父是真的把中岛幼八当儿子看了,中岛幼八走之前,赵父没有回头,可他却背对着中岛幼八,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世界上大着呢,这次出去好好见识见识。”

可中岛幼八没有想到,他这次离开,会与赵父永远离别,并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

回日本前,中岛幼八回了沙兰镇去看养母,孙振琴也发现了他的海关通知书。

对此,孙振琴有些激动,她一边哭一边打中岛幼八: “你想回日本,明摆着说出来,妈把牛卖了,也要给你张罗盘缠,虽然你不是我生的,可是十几年来我把你拉扯大,你早成了我身上的一块肉了。”

在中岛幼八的记忆力,这是养母第一次掉眼泪,她是个要强的女人,日子过得辛苦时也没哭过,可却因为与自己分离而流泪。

多年之后,中岛幼八回忆起这一幕,感慨道: “我回日本,是因为养母不在我身边,过了好多年,我自己的岁数大了,才明白养母为了我,把自己的生活搞得支离破碎。”

原来当初孙振琴和赵父在一起,为的就是中岛幼八,她给儿子拿到了城市户口,让他留在林业局,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

孙振琴没有城市户口,只能留在农村老家,母子二人的分离,导致中岛幼八对她产生了埋怨,直到古稀之年,中岛幼八才理解了孙振琴的做法,明白了她是为自己好。

中岛幼八回国的手续办得很快,当他去公安局办理最后的手续时,却被告知日本来接日侨的船快要出发了,而且这是最后一艘船了。

因为时间匆忙,中岛幼八来不及和养父母告别,就踏上了回国的路,中岛幼八回国时,是1958年7月9日,他与家人来中国时坐的是“白山丸”轮船,回去时坐的也是这艘船。

回到日本后,中岛幼八与生母团聚,然而,他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他要学习日本话,要适应当地的食物和气候。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无比思念中国,也思念中国的养母和养父,中岛幼八有些后悔回到日本。

他开始打听回中国的船只,可那时的中日两国还没有恢复邦交。

眼看无法回国,中岛幼八便想起了梁老师的话,是啊,他要为中日两国的友好出一份力了。

高中毕业后,中岛幼八进入了日中友好协会工作,后来又做了翻译。

1969年,拿中岛幼八当做亲生儿子看待的赵父,在这一年离开了人世。

1972年,中日邦交恢复,中岛幼八做起了翻译工作,为来日本的访华团工作,还接待过邓颖超和廖承志等人,邓颖超还夸他的汉语好。

在中日协会工作许久后,中岛幼八有了回到中国的机会,可因为一些原因,他无法回到沙兰镇看望养母,为此,中岛幼八特地打了个电话回去。

电话那头,孙振琴喊着养子的名字无比悲伤,她喊: “来福,来福。”

母亲沙哑和悲伤的声音,多年来一直萦绕在中岛幼八的耳畔,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在日本期间,中岛幼八一直和梁老师保持联系,其中还有他儿时的好友。

1976年初,在中国的好友给他带来一个噩耗,他的养母孙振琴去世了,而他之前寄给养母的一百元生活费,也成了丧葬费用。

闻听噩耗,中岛幼八悲痛万分,他想回到中国给养母扫墓,探望久未见面的李父,如今,他在中国的“亲人”,也只剩下李父了。

他向有关部门递交了申请,最终,在政府的安排下,他与李父在宁安县的国际饭店见了一面。

彼时的李父已经重病在身,他躺在担架上被抬进了饭店与中岛幼八见面。

这对“父子”只短聚了一天,虽然只有一天时间,可中岛幼八极尽孝道,他给李父处理大小便,给他喂饭挑鱼刺。

或许,中岛幼八对李父这样好,一方面是李父养育过他,一方面是他对养母和赵父都有愧疚,他们把他养大,可他还没来得及尽孝,养父母就去世了。

1978年,李父离开人世,多年后,中岛幼八回到中国,他把李父与孙振琴安葬,又去给视他如亲生的赵父,以及孙振琴的第一任丈夫扫墓。

这次回来,中岛幼八还从邻居口中,听说了自己当年匆匆离开中国后,养母闻言悲痛万分的事。

那天的孙振琴得知儿子突然离开后,她竟哭倒在地大喊: “我的儿啊,你怎么把妈扔下,就回去了。”

2007年,中岛幼八再次回到中国,他此次回来是为赵父迁坟。

晚年的中岛幼八,常常回忆往事,回忆起自己平凡又充满波澜的一生。

中岛幼八说:“ 我希望中日两国人民友好相处,增进理解,不使灾难的噩梦重演。”